深夜,表姐打来电话说姑姑去世了,老爸放下电话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,静静的坐到到天亮。
从记事起,就知道姑姑和母亲的关系相处不怎么样好。她看不惯母亲对我们姐弟的教育方式,用现在的话讲就是散养性。我们的无拘无束,活泼好动,在姑姑眼里就是信马由缰不束管教的。几次三番的说母亲不会教育自己的孩子。母亲不这么认为,在她看来小孩就应该释放天真无邪,随性快乐。为此,她们大人之间越来越有隔阂,逢年过节我们去姑姑家拜年,相比较于其他的表姐表弟不受戴见。压岁钱更就谈不上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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姑姑和老爸的合影(中间是姑姑)
在我九岁的时候,父母的一次吵架嚷嚷着要离婚。母亲的委屈是老爸不能体谅妻子的付出。难过之余只带着6岁的弟弟去了回了姥姥家,一走就是半个多月。丢下年龄还小的我们姐俩,除了上学就是想念母亲,多么期盼母亲能早点回来。回到我们的身旁,
那些没有母亲陪伴的日子姑姑常来我们家,她不断的跟老爸说:“她不回来你也不要去接她,不要惯她坏毛病,一吵架就回娘家,实在不行就离婚,孩子我给你带着”。老爸沉默不语良久:“让我再想想”。那时的我听到姑姑这样跟老爸说,我跟我姐都恨死她了,如不是她经常跟老爸面前说三道四,母亲也不会生那么大的气的。
半个月时间过去了,老爸始终没有去接母亲回来的意思。终于在殷殷期盼中等回了自己回来的母亲。她憔悴了许多后来才知道,妈妈选择无可奈主动回来的原因,就是放不下我和我姐,担心着我们吃不好睡不好生了病。
母亲和大姐在一起
有妈妈在在家的时间是幸福的,纵然粗茶淡饭也开心快乐。老爸看到母亲的自己主动回来也是很开心,觉得自己的日子不该由指手画脚,真要离了婚谁给带孩子都不如本身的亲妈细心。
从那以后父母的吵架几乎很少很少,在祥和的家庭氛围中我们姐弟几个也渐渐的长大懂事。也理解母亲的教育方式,使我们性格比较阳光乐观,最大的问题也能积极面对处理。
在我初中时的某一个周末回家,听爸爸说姑夫单位工作中突发事故死了。亲戚们一边处理善后事情一边安慰着姑姑,那年姑姑才40岁。三个表姐一个表哥都还年轻。姑姑一脸茫然不知未来如何度过这漫长岁月。整个人都变了,也不再是那个趾高气昂的姑姑了。也不再关心的弟弟家里琐事了。后来听爸爸说,姑姑在失去姑夫以后,变的灰心丧气,彷徨迷茫了许久,终于下定决心为了四个孩子绝不再改嫁。发誓要一心一意把孩子们培养成才。
我和老爸与姐
后来的时光可想而知,不论多艰难困苦,姑姑始终遵循了她誓言,就这样一个人度过了后半辈子。尽管有老爸他们三个兄弟时常关心,但对于一个带着四个孩子的单身母亲来说,孤独的岁月中不晓得体会了多少人间疾苦。唯有冷暖自知。
随着时间的推移姑姑的几个女儿相继各自成家立业。为了更好的照顾姑姑,表姐们都选择留在本市。据表哥说姑姑之所以选择不跟儿女一起住,她自己的话说是习惯了一个人的清静,人多了烦不喜欢热闹。其实,在老爸他们心里都明白,姑姑是怕给儿女添麻烦,总觉得孩子们终于成了家,自己也像是完成一个人生艰巨的任务,不想住儿女家时间长了让媳妇和女婿们嫌弃,再出现些差错,那是她无论如何都不愿看到的。
昨天姑姑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。那个曾经要强、挑剔不轻易妥协姑姑家这样安静地走了。
在这前几天她感觉到自己身体状况不太好时,就吩咐表哥打电话叫老爸他们过去,她伤心哭诉着说:如果时间还能往回二十年,她一定不会选择一个人孤独度过了这漫长的岁月,”
整整四十年对于姑姑的来说,后半辈子除了孩子就是自己。用她的话说硬生生的把自己活成了一个男人。这其中辛酸滋味只有自己知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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